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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兄弟(1/2)

    解别汀没让木扬下来, 而是让他坐在车里等。 



    木扬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袖,想跟他一起去,解别汀回头, 给他理了下头发:“没事,我很快回来。” 



    木扬不安地等待着, 因为知道那个绑架他的刀疤男可能和汤爵有关系,木扬对解别汀这个所谓的父亲已是极度反感, 总害怕他会伤害解别汀。 



    再加上那个车祸的梦里, 肇事司机的面容也是刀疤男的样子…… 



    木扬怔怔地望着车窗外, 明媚的阳光早已驱散了乌云, 而那也不是他第一次梦到解别汀被一场大火焚烧。 



    约莫一个月前,他还在那座小城里时, 也梦到了类似的画面, 解别汀浑身都在燃烧,面色清冷地望着他说:“你等一等我。” 



    但那次的梦较为虚幻,当时虽然心悸, 却没多纠结。 



    可这次给木扬的感觉太真实了……梦里解别汀的每一个神色,每一个动作,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。 



    就像真实发生过, 或即将发生的预言一般。 



    解别汀走在冰冷苍白的长廊上,两侧的病房就像一个个囚牢,禁锢着一个个灵魂破碎的人。 



    汤爵自出狱便被带入这里治疗,要说背后没有解之语的推波助澜估摸着也没人信。 



    或许是解之语害怕这个男人再次掌控自己的生活,所以要先一步掌控他。又或许自己已经毁在了他手里, 解之语怕他会毁掉儿子的人生。 



    又或许没有那么复杂,汤爵是真的脑子有病。 



    事情背后是怎样已经不得而知了,这五六年里, 解别汀也不过是在汤爵刚进入医院发疯的那会儿来过一次。 



    这间医院不比常规医院人声嘈杂,反而寂静得有些怪异。 



    比起医院,它更偏向疗养院的形式,环境是好的,绿化看着也赏心悦目,就是一点人气都没有。 



    病人除了发病期间都会和医生护士一样,安安静静,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 



    解别汀的脚步在长廊上显得有些突兀,护士为他打开了病房门:“病人刚吃过中饭。” 



    解别汀微微点头:“谢谢。” 



    他侧过身,看向昏暗的房间里,靠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的汤爵。 



    “怎么出去的?”解别汀没有嘘寒问暖的意思,直奔主题。 



    医院方面已经在给他查各个出入口的有关汤爵的出入记录了,不过大概率查不出结果,病人出入医院需要亲属陪同并签字,汤爵大概率不是从正规渠道出去的。 



    “儿子来看我了。” 



    汤爵的瞳孔浑浊,已是大半身入土的年纪,说起话来也没有丝毫波动,浑身透着腐朽的气息。 



    解别汀走到窗边,直接将窗帘扯开,面色冷漠:“看来这几年你受的罪还不够多。” 



    刺眼的阳光终于让汤爵皱了下眉,不过很快他便放松下来,甚至还笑出了声:“受罪?” 



    “这可是我太太亲手为我打造的牢笼,怎么会是受罪?” 



    “你太太?”解别汀走到床侧,面色淡漠地俯视着自己所谓的父亲,“不是去过墓前了吗?看到上面刻的字了吗?张晚山之妻,你叫什么?” 



    “——你叫汤爵。” 



    汤爵猛得抬眸,看解别汀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令他憎恨的陌生人。 



    解别汀眸色微动:“原来你没去过墓园。” 



    那倒是简单了,无非就是汤爵蛊惑了这里的工作人员,可能是护士或扫地阿姨,也可能是保安大叔,帮他代为祭拜并送了花。 



    “张晚山是谁?” 



    汤爵语气很冷,眼神像是恨不得撕碎解别汀口中的那个男人。 



    “母亲走之前,跟这个男人结了婚。” 



    ——他们搬进了新家,家里有个很大的花园,张晚山会种各色花草哄她开心,她也会心甘情愿地为张晚山跳舞。 



    解别汀平波无澜的语气和汤爵剧烈起伏的胸口形成了鲜明对比,汤爵咬着牙,一字一顿地说:“你骗我。” 



    “信不信由你。”解别汀自然不会在意他是否生气,“玫瑰已经扔了,以后不用再白费力气。” 



    解别汀的话半真半假,解之语死之前确实跟这个张晚山扯了证,但他们不过是普通病友的关系。 



    他之前并不能理解解之语的所作所为,现在却有些明白,解之语这么做,无非就是想看汤爵知道真相后无能狂怒的样子。 



    “啪嗒”一声,床头柜上的花瓶被汤爵恶狠狠地砸在地上,玻璃碎了一地,花瓣也破碎地落在湿漉的地砖上。 



    外面的护士立刻推门而入,汤爵歇斯底里地吼道:“滚!” 



    解别汀依旧从容淡然,他跟护士挥了挥手,示意没事。 



    他望着抓狂的汤爵,心里毫无波澜。 



    精神病院能不能治好精神病不清楚,但却绝对能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精神病。 



    整整一个多个日夜,穿着条格的衣服,吃着各类控制病情的药物,住在巴掌大的病房里,食堂的菜色日复一日毫无创新,与外界的灯红酒绿彻底割离…… 



    就像是坐牢一样。 



    何况汤爵本身就病得不轻,精神失常是病,病态的掌控欲与控制欲也是病。 



    将近二十分钟汤爵才彻底安静下来:“我要出去。” 



    “可以做做梦。” 



    解别汀说完自己顿了一下,他大概是被木扬传染了,学会了这么刺着说话。 



    他看了眼时间,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,解别汀心里全是木扬忧心的样子,不想再跟汤爵耗,说出了来这里的真实目的—— 



    “你儿子果然跟你一样,都是从同一条缝里爬出来的臭虫。”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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