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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6章(1/2)

    第二十六章

    翌日清晨,望着一侧被撕坏的襦裙,钟璃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昨晚的荒唐,她忍不住骂了一声混账,捡起襦裙爱不释手地摸了摸,也不知还能不能修补。

    就在她为这件新衣惋惜时,她突然听到墙内传来了叩击声,钟璃心中一惊,连忙穿上了外衣,秋月和夏荷也赶忙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敲击声停了片刻,又响了一下。

    钟璃不由屏住了呼吸,就在主仆三人惊异不定时,那面墙竟动了动,怕房屋倒塌,钟璃飞快扯住了夏荷和秋月的手,“出去。”

    三人连忙跑了出去,张妈妈才刚洗漱好,瞧见三人的动静,吓了一跳,“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怕她担心,钟璃道:“瞧见一只老鼠,我们一跑,它也跑了,刚刚顺着墙角钻了出来,往耳房去了。”

    张妈妈道:“哎呦,怎么又有老鼠。”

    她说完,不争气地看了夏荷和秋月一眼,“主子怕也就算了,你们俩跟着乱跑什么,赶紧去抓老鼠吧,别一繁衍,越来越多。”

    夏荷摸了摸鼻尖,“我去抓吧,秋月看着点主子。”

    秋月点头,她陪着主子在外面静候了片刻,墙壁房屋并未倒塌,站在外面也听不见动静,两人试探着进了室内,进去后,又隐约听到了敲击声,声音更明显了些。

    钟璃心中不由有些打鼓,隐约间,想起了裴邢临走前曾说过,“明日睡醒后,别让外人进屋,若想午休就去侧间。”

    难不成这动静,是他搞出来的?

    钟璃便也没再管,只叮嘱秋月守着点,别让旁人进来,她过去看了看承儿,小家伙还在呼呼大睡,小脸粉嫩嫩的,脚丫子在外伸着,裤腿也往上跑了些,露出一截儿莲藕似的小腿。

    钟璃给他扯了扯被子,才道:“承儿起床啦,太阳晒屁股啦。”

    承儿小嘴嘟了一下,继续呼呼大睡。

    钟璃笑道:“呀!这个冰糖葫芦真好吃,一点都不酸,甜甜的!”

    小家伙一翻身,腾地一下坐了下来,睡眼惺忪的明眸瞬间亮了起来,“我也吃!”

    钟璃赏给他一个脑瓜儿崩。

    承儿捂着小脑袋,眼巴巴去瞧她的手,见没有冰糖葫芦,小嘴又嘟了嘟,“姐姐骗人!”

    他眼泪汪汪地倒回了床上,抱住被子,哼哼唧唧不肯起。

    钟璃笑道:“承儿若是乖乖起床,过几日姐姐带你去郊外踏青好不好?到时给你买冰糖葫芦。”

    承儿一骨碌爬了起来,高高兴兴地与钟璃拉勾。

    等用完早膳,再回到寝室时,敲敲打打的动静已停了下来,下午时分,若隐若现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,这次一直到晚上,才停下。

    钟璃一颗心一直提着,用完晚膳,都没敢沐浴,时不时就要看一眼这面墙,约摸过了一个时辰,裴邢竟是过来了,他进来后,就扫了一眼西面的墙壁。

    墙壁外,放着两个大衣柜,衣柜占了半面墙壁,他让人将衣柜移到了左边,随后在墙壁上的三个位置各敲了一下,随着他的动作,后面这面墙竟是转动了起来。

    不,准确说是墙上被开了一道门,本是墙壁的地方,却被替换成了一扇门,门的颜色跟墙壁一模一样,门打开后,率先露出来的是秦兴的身影,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黑衣少女。

    再往后竟是一条崭新的地道,饶是心中有了猜测,真正瞧见这一幕时,钟璃还是被震撼到了。

    秦兴带着两位少女,冲裴邢和钟璃行了一礼,就冲少女颔首,两个少女抬着一个紫檀木箱走了进来,放下木箱,她们又行了一礼,身影便消失在暗道中。

    秦兴对钟璃道:“密道挖好后,我只带刚刚那两位少女走过,从密道内也无法打开这扇门,若要打开,需要从您这儿操作,姑娘不必担心安

    全问题。”

    钟璃这才微微松口气,她还真怕有人从密道闯进她的闺房。她其实不太理解,他们干嘛突然弄个密道,还有少女抬进来的大箱子,钟璃忍不住多看了一眼,眸中带着一丝好奇。

    秦兴却没过多解释,说完,又冲两人行了一礼,便转身离开了密道,还体贴地关了门。

    钟璃眨了眨眼,这才看向裴邢。

    裴邢冲她抬了抬下巴,示意她打开看看,钟璃上前一步打开了木箱,随即便怔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箱子里竟全是女子的服饰,一件比一件华丽漂亮,上面几身是各种款式的襦裙,下面还有骑装、胡服,加起来有二十套左右,除了一套略显暴露外,其他的皆是可以外穿的衣服。

    裴邢的目光在那件西域服饰上,停留了一眼,淡淡道:“不喜欢的可直接丢掉。”

    钟璃也看了看那件衣服,包括之前那件金缕衣,她隐约意识到这许是外族的服饰。

    虽然不明白,他为何要送她衣服,钟璃也没拒绝,毕竟都大费周章地抬了进来,“谢谢三叔,我有不少衣服,三叔以后不必破费。”

    裴邢不置可否,目光落在她开开合合的粉唇上,眼眸深邃了些,钟璃反应过来时,已被他捏住下巴,咬住了唇。

    钟璃心中一跳,裴邢已将人抵在了梳妆台上。

    他并未多待,此次前来好像就为了开一下密道门,顺道咬她几口,离开时,他没走密道,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。

    钟璃让秋月和夏荷进来收拾了一下衣裳,两人瞧见这么多漂亮衣服时,皆愣了愣。

    钟璃简单解释了一下。

    夏荷细心,摸了摸布料,惊讶道:“这做工和布料,是锦衣阁的衣物吧?都说锦衣阁的衣物贵得离谱,一套顶旁的成衣铺子十几套,一下子买这么多得花多少银子。”

    秋月啐道:“咱们姑娘这般出类拔萃,没名没分跟着他,花他再多银子也是应该的,何况这点臭钱,才哪儿到哪儿。”

    钟璃不想听这些,“都收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翌日清晨,她来到养心堂时,老太太握住了她的手,“画册可认真瞧了?”

    上面的年轻公子,皆是二夫人精心挑出来的。她嫁给镇北侯府的二爷,算是高嫁,嫁入高门的艰辛,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得清的,就这还是在婆母宽和,妯娌也好相处的情况下。

    她不希望顾知晴高嫁,选的皆是身份地位比不上镇北侯府的。虽身份稍低一些,这些年轻公子却极其出色,都是些品学兼优的青年才俊。

    可惜顾知晴一个没瞧上,二夫人仅有这么一个女儿,顾知晴不愿意,她也不好按着她的头,强迫她。

    说实话,这些年轻公子也很适合钟璃。

    对上老太太关怀的目光,钟璃有些难为情,她思忖了一下,道:“最近赶上店铺的开张,我实在有些忙,祖母且给我一段时间吧,让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也不想逼太狠,叹口气劝道:“你再放心不下承儿,早晚也得出嫁,承儿还有侯爷照看着,你别把他当成你的责任。”

    清楚老太太是为她好,钟璃认真点了点头,“祖母放心吧,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
    话虽如此,钟璃确实没有出嫁的心思,上一世,世人眼中的萧盛温文尔雅,光明磊落,她也满心信任着他,换来的却是他的欺瞒和哄骗,她清晰地意识到男人根本靠不住。

    就算侥幸遇到个靠谱的,他也未必肯养承儿,钟璃是真不想嫁人,不管是为了承儿,还是为了自己。

    她必须要尽快赚钱,等攒够足够多的银子,才有可能带承儿离开,毕竟假死药几乎卖到天价,她只能努力。

    回到摘星阁后,钟璃又瞧了瞧账本,随后便看起了医书,打算研制一些解毒丸,若能研制出来,估计也能换些银子

    。

    钟璃并不知道,她回了摘星阁后,二太太便到了养心堂,“前段时间,小叔一直忙得不行,儿媳也没好提相看的事,如今天气暖和了起来,不若就定在上巳节相看吧?毕竟也不好让女方那边一直等着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笑道:“我正想跟你说这事,我看合适,上巳节时刑儿肯定休沐,就这天吧,晚上等他回来,我让人给他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二太太含笑点头。

    裴邢并非每晚都回来,他在府外有私宅,自打被圣上任命为锦衣卫指挥使后,十天里也就回来两三日,最近才回来得稍微勤了些。

    这一晚,老太太就没等到他,第二日,见他还没回来,她干脆派人给裴邢传了个口信,小厮过来传话时,裴邢都已经忘了相看的事,因着早就应了下来,便点了头。

    安国公府。

    陆贞渺让丫鬟备了马车,她昨日就往宫里递了拜帖,想见淑妃一面,淑妃是她的嫡亲姑母,陆贞渺跟她很亲,淑妃让她今天上午入宫,收拾妥当后,她便入了皇宫。

    淑妃膝下仅有一位公主,小公主才八岁,随着她一起住在景阳宫,陆贞渺过来时,是淑妃的心腹李嬷嬷亲自迎接的她。

    她刚进入景阳宫,小表妹就飞奔了过来,抱住了她的腰,陆贞渺顺了顺她的长发,“五公主又长高了。”

    五公主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,小脸圆圆的,还带着一点婴儿肥,笑起来十分甜美,“嬷嬷也这么说,我最近又长了两寸。”

    淑妃也走了出来,她相貌清丽,身材高挑,墨发高挽,露出一截儿修长白皙的脖颈,是个极有气质的美人。

    瞧见女儿又小尾巴似的黏在陆贞渺身侧,淑妃不由失笑摇头,“得知你今日要来,她一早就盼着了,快进来吧,今儿风大。”

    此时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,昨晚上又落了一场雨,小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宿,天亮后,虽未下雨,空气却有些潮湿。

    风一吹,便一阵凉意。

    陆贞渺牵着五公主,进了景阳宫的正殿,淑妃一向低调,她膝下仅有一位公主,却圣宠不衰,虽说有国公府的缘故,自身的手段也不容小觑。

    景阳宫,宫殿虽大,却并不奢华,内里的布置十分简洁,也没什么贵重之物,仅墙壁上挂着几幅名画,书架上摆着几件精美的瓷器。

    淑妃素来爱花,窗台上、橱柜旁摆着不少花盆,各种花朵开得正好,就连书案上的花瓶内也插着几枝娇艳的君子兰,处处都透着雅致。

    清楚她今日过来,肯定有正事要说,闲聊过后,淑妃便让嬷嬷将五公主带了下去,她笑盈盈道:“说吧,今日来有什么事要让姑母帮忙?”

    陆贞渺嘿嘿笑了笑,亲昵地挽住了淑妃的胳膊,“还是姑母了解我,贞儿什么事都瞒不住您这双慧眼。”

    淑妃失笑摇头,“少拍马屁,姑母也不是什么都能帮,先说说是什么事,不会又惹你哥不高兴了吧?”

    陆贞渺噘嘴,“自然不是!我又不是小孩子,还总能惹他生气不成?”

    淑妃但笑不语。

    陆贞渺莫名有些心虚,好吧,她承认,她确实时常得罪哥哥,还不是他太难伺候了嘛,天天一张冰块脸,明明有喜欢的姑娘也不主动些,这么个性子真真是急死人。

    陆贞渺咳了一声,才正色道:“我今日可不是让您帮忙找哥哥说合,我这是有正事求您!”

    淑妃还是头一次见她这般严肃,神情也严肃了些,谁料下一句就听她道:“再过几日您不是要办赏花宴?我记得姑母每年都会邀请镇北侯府的女眷,这次可不可以加上钟姑娘?”

    淑妃素来爱花,不仅爱养,也喜欢赏花,皇上也清楚她就这么一个喜好,特意准许她每年办一次赏花宴,贵妇们过来赏花时,也会带上一盆自家养的最好的花,如此便能互通有无,

    让淑妃赏尽名花。

    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妇,她都会邀请,镇北侯府也在其中。当初钟母在世时,都是钟母来,如今钟母不在了,都是二太太过来。

    淑妃不曾见过钟璃,对她的母亲却记忆很深刻,她身处后宫见过不少美人,似钟母那般集智慧与美貌为一体的女子却不多见,可惜红颜薄命。

    “贞儿跟钟璃是好姐妹?”

    陆贞渺叹息道:“就因为不是才想让姑母邀请她,我之前试图让顾知晴帮忙约过她几次,可惜一次都没有成功。”

    “约几次都不现身,还真是好大的面子。”

    陆贞渺连忙解释道:“许是另有隐情,我私下派人悄悄打听过,钟姑娘性子和善,待下人都极好,按理不会这么不给面子,许是顾知晴私下有所隐瞒吧,也怪我自己,总觉得两人并不熟悉,冒然登门,会很奇怪,才没送过拜帖。”

    淑妃止住了她的絮叨,“等等,好端端的,你对她作甚这么执着?你想要什么样的朋友没有?还差她这一个?”

    陆贞渺叹息一声,“若不是为了哥哥,我也不至于千方百计地与她交好,哥哥好不容易开了窍,有了喜欢的,我若不操心,就他那冷淡的性子,猴年马月才能抱得美人归!”

    这个消息不啻于平地惊雷,淑妃身子都坐直了,“衍睿对她有意?”

    陆贞渺认真点头。

    淑妃沉默了片刻,才道:“钟璃虽住在镇北侯府,父母却皆已去世,若我所记不差,她舅舅也碌碌无为,她这等身份哪里能当安国公府的世子妃?就算她再出色,出身也太低了点儿,你父亲不会同意。”

    见她提起父亲,陆贞渺脸上没了笑,“父亲一直想将世子之位传给继母所生的儿子,哥哥娶个身份低的,不是更合他心意?”

    兄长这些年,做了不少糊涂事,淑妃也不好评判,只是谆谆教诲道:“正因如此,你们才不能随他的意,你哥哥才是嫡长子,于情于理,都该被请封世子,他若能娶个身份高的,对他来说亦是一大助力。贞儿,婚姻不是儿戏,不是仅有喜爱就行,需要多方考虑。”

    陆贞渺的母亲走得早,她被老太太养在膝下,打小备受宠爱,淑妃只觉得老太太将她养得太天真。

    陆贞渺摇头,“我了解哥哥,他根本不稀罕这个世子之位,我不想考虑旁的,哥哥这些年,着实辛苦,我只希望他能开心,姑母帮帮哥哥吧。”

    淑妃虽不赞同,却也想见见钟璃,终究还是点了头。

    她下邀请函时,特意加上了钟璃的姓名。二夫人收到邀请函后,还有些纳闷淑妃怎么注意起了钟璃。

    其实就算淑妃不提,二太太也打算带上钟璃,前两年,因钟璃在守孝,她都是带顾知晴去的,今年钟璃不仅出了孝期,老太太还特意叮嘱了要她照拂一二。

    她唯一能照拂的,也就是带钟璃参加参加宴会。

    钟璃模样性子都甚为出挑,只不过因守孝的缘故,不曾在众位夫人面前露过面,去钟府提亲的才不多,但凡她多带钟璃参加一下宴会,提亲的肯定会踏破钟府的门槛。

    钟璃得知此事时,也有些惊讶,上一世,她卧病在床,并不清楚淑妃是否邀请了她。

    如今既得了邀请,钟璃自然需要过去。

    淑妃设宴的日子是三月初一,这一日,是个晴天,天色大亮后,钟璃才来到养心堂,最近几日老太太又犯了头疾,几乎成宿休息不好,钟璃特意晚来了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老太太也知晓了她要入宫的事。

    钟璃的规矩自是没得挑,她母亲是个很聪慧的女子,一直很注重对钟璃的教育,还请老太太身边的赵嬷嬷,特意教过钟璃各种礼仪。

    她性子也稳妥,待人接物一向让人挑不出错,老太太倒也不担心她,不过还是让赵嬷嬷给她讲了讲宫里的事,重点说了一下宫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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